早就想爬到学校东山上去看看了。周末，天气阴冷，动一动手脚，正好暖暖身子，也遂了心愿。

从校内并没有可通行到东山的小路，但学校后面山脚正在施工，有勤劳者在靠北侧的陡坡上用锄头挖了一些简单的阶梯，一直通到山顶，在山顶的台地和南坡开荒。于是，在保安诧异的眼光中，手脚并用，慢慢往上爬。前几日的雨，完全润滋了大地，脚下尽是泥泞，每登一梯，都有踉跄，好在平时多有锻炼，尚能对付。山不高，树却很密，加之少有人来，几乎没有路，但有勤劳的拓荒者在山的南坡开了几块新地，于是在杂树灌丛间隐隐约约踩出了一条路来。就如鲁迅先生说的“其实地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路。”

沿着这条小径，两边是南方常见的常绿林，主要是马尾松(俗称枞树)和杉树，间有棕榈，更有紫荆木、杜鹃、紫藤、金樱子、刺藤等灌木。虽是寒冬，但满目苍翠，生机勃勃。林中有杂果，阳榄果(丰田俗称)很小，要到清明前后才成熟，金樱子已经熟透，在我的老家这两种野果还有一种用途就是用来泡酒，酒是用土饼药酿的，度子只有30度左右，一般烤三锅水，大概取酒二十六七斤的样子，泡出来的酒颜色好看，且有淡淡的果香，是待客的佳品。父亲生前总会酿几缸重阳酒，然后自己亲自到横冲或者桐木冲去采摘金樱子，金樱子常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，采摘金樱子不仅仅是体力活，更有刮伤的风险，因为金樱子树和果都有硬刺。金樱子酒很好喝，却不知道是摔了多少跤，身上手上刮了多少刺才得来的。父亲滴酒不沾，却为了自己的子女不计困难和风险。父爱如山，我很怀念我的父亲。

不多会儿，至山顶，眼前豁然开朗，远处的村庄、马路、行人、炊烟还有山下的学校，在疏叶之间漏出来，构成一幅天然的画卷。

“结庐在人境，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，心远自偏。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…”“暧暧远人村，依依墟里烟。”我想，当年五柳先生归隐的自然至境，应该就是这样吧?

“久在樊笼里，复得返自然。”我或许没有五柳先生复归本质的福气，但眼前漫山的绿野，诱人的野果，百年的古树，崭新的校园……却给予我撼动心魄的力量，让我在现实中不至于迷失。

作者：莫国武

责编：林愉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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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新宁县融媒体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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