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“说”㉒| 第38届青春诗会嘉宾杨庆祥:新的乡村书写是与现代化的互文
新石鼓 • 头条
2022-08-25 16:47:05

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、教授、中国现代文学馆首批客座研究员杨庆祥,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批评与研究。理论上获奖颇丰的他,也从事诗歌写作,出版有三本诗集,也曾获奖。此次他也受邀来衡出席《诗刊》第38届“青春诗会”。

在采访杨庆祥之前,记者在20日晚上“重新聚焦乡土,书写新时代山乡巨变”新湘派乡土诗研讨会上,听到一位评论家在问:“现在,一些发展比较好的乡村,人们的生活特别是网络信息的接收方面跟城里几乎没有区别。面对这样的乡村,我们不禁要问,乡土诗里的乡村到底是哪一个乡村?”

因为乡土书写与近代文学的关系,研讨会上的这个疑问在杨庆祥这里,有更充分的解答和阐释。

“五四”以来的乡村书写的“现代框架”

杨庆祥认为,其实在谈到乡村的时候要做一个界定,我们是在讨论一个文学意义上的乡村,还是讨论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乡村?比如乡建,它基本上是一个社会学和国家政策层面的规划或方案。而文学意义上的乡村,讨论的是纸上的、想象中的、虚构中的、审美意义上的乡村。

杨庆祥提醒我们,自“五四”以来的文学、现代诗歌里的乡村,跟中国古典文学里传统的乡村是不一样的。“在古典文学的书写传统里面,所谓的乡村基本是审美意义上的静观,或者是作为文人主体的情志和政治理想的投射。”

 那什么是“五四”以来关于中国乡村的书写呢?杨庆祥告诉我们,“五四”以来的中国乡村书写,其实都是在现代性的改造方案框架里来展开的。所以不管是苦难式的叙述、国民批判式的叙述,还是牧歌式的叙述,背后都有改造的框架,而这个改造框架在整个“十七年文学”里面被推到极点。这样一个框架,最后在社会主义的农村建设和农村想象里达到非常高的高峰,这样一个方案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有一个停滞。我们今天谈论的新乡村振兴、新的新农村建设,实际上是在试图延续这样一个谱图。

杨庆祥说,中国的乡村书写跟现实主义审美思潮密切相关。

乡村书写已发生改变

杨庆祥注意到,在目前的社会形态下,整个乡村进入完全不同的崭新的形态。新的媒介、新的技术、新的信息共享,产生了新的情感结构和新的情感认同。城乡二元对立的结构,长期在我们的书写中反复出现,但你会发现,现代乡村的模样、它的建构,跟我们讲的城市的模样和结构,很难做特别大的区隔。“这时,我们对于乡村的想象,我们对于乡村的书写,是不是也要发生改变?”

杨庆祥认为,现代化是不可避免的,并且,因为现代化的一个本质的规定就是可复制性和标准化,所以整个当下的乡村现代化的建设方案很难做到个性化。这是由现代化的内在性规定的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,文学的书写、文学的想象变得极其重要,它可以跟我们现实的、具体的、在社会学意义上的乡村规划形成对话。

最后,杨庆祥说,在某些论述中,乡村与城市是共存的,是具有比较意义的但不是对立的,也是具有互文性的、可以互相映照对方的。“每个人的乡村、每个人的乡愁都是不一样的,这众多的不一样,最后变成我们这个时代的滚玉盘式得非常精彩的、多维度的、具有对话性的乡村,这可能是我比较关切的问题。我也期待各位作家都能写出有自己个性的乡村或者乡愁。”

责编:罗亮华

来源:掌上衡阳客户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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