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安欣
昨夜骤雨,天微明,晨光温暖。阳台上白的七里香,粉的玛格丽特,黄的月季,都绽放着笑脸在清晨的微光中与我问候,身姿摇曳,气息芬芳。果然是“雨霁风光,春分天气。千花百卉争明媚。”
今日春分,每年我都会记得一年中这个最美丽的日子。春分,古时又称为“日中”、“日夜分”、“仲春之月”。春分,不偏不倚,春色中分,甚得古人偏爱。读岳阳楼记,犹记得“至若春和景明,波澜不惊,上下天光,一碧万顷;”可见,古人对春分有更纯粹的理解,因此用了个美丽的词“春和”,春色明媚,天地和谐,万物共生。
今年春分,刚好遇上世界幸福日,这仿佛给我近日来的紧张和不安注入了些安慰和期待。最近各地疫情不稳,挂念着在外学习的女儿,她说起身边很多不明朗的状况很让人担忧。我说,不如看花吧,把春光装进心里,春光是明朗的,春和与花语,一切就变得清澈、开明了。
不如看花,且与花语。
油菜花早早地开了,还在“倒春寒”时就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地开着,传递着早春的讯息。只待春分,铺满大地。
春分,在这个幸福的日子里,无论你走到哪,都能听到油菜花的呼吸,那么均匀,又那么盛大。在江永的哪个方向,哪个村落,哪片田野,都有油菜花美丽的身影。春天乍寒时就开始在大地上大手笔地涂抹着青绿的身姿嫩黄的花朵,仿佛蓝天延伸到哪,油菜花就开到哪,潇水流向哪,油菜花的气息就伴随到哪。潇水河在春色中流光荡漾,黄色的艳影倒映在波光中,让流水都不舍离去。何处无春色?只有潇水能读懂它独有的美了。圳景塔下梯田式的油菜花田养在深闺终被人识,孩子们头上戴着手编的油菜花环,在花间追着蝴蝶放飞风筝,眼睛明亮如湛蓝的天空,装着星辰大海,希望长成翅膀在蓝天下高高飞扬。就这样站在大地上,站在天空下,在潇水旁,可以久久地与油菜花默默而语。那些从心里飘向天空的言语,一个字一个字地被云朵收藏了。一个音一个音流向潇水,便成一曲禅音随了水滴去了远方,把祈福带给遥远的战火中哭泣的孩子,带给在世间被隐匿了眼泪的悲伤。这些字音像油菜花般平凡又盛大,可就是这样一份向善向好的真实愿景,终难抵达那些遥远的地方。
春分,遇上世界幸福日,桃花正盛开。桃花艳而不俗,深得人们喜爱。陶渊明的《桃花源记》给后世勾勒了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之境。“桃花林,夹岸数百步,中无杂树,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……”。爱普路的桃花一片一片地相继盛开,穿上了粉衫、红衫,你来或不爱,她都在那竟自芳菲。桃花娇艳且花期甚短,赏花的人多会选择在春分赏桃花,不负春光不负卿。穿着汉服应景的女子在桃花下翩翩起舞,若有花瓣落在发髻上是恰到好处的点缀,若是落在衣襟,藏在裙褶,便惹得姑娘一声巧笑,旋转着与桃花嬉戏,美人与手中翻飞的花瓣若即若离,又彼此欢喜,此时因这满面欢喜更添了几分明媚春色。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,在花间流动的声音,像灼灼的桃花美丽又温暖,是人间可爱的情感,是热烈又纯静的姿态。走在乡间,随处可见山脚下的农舍,屋后若有片竹,屋前必栽有桃树,南方山里空濛潮湿的空气中,桃花愈发显得生动惹人怜爱。粉红与翠绿,这是农家人为自己的青砖瓦房做的最古典的搭配。
春分时,紫荆花会开得丰盛起来,松柏瑶族乡的花楼水库四面漫山都是骄傲的紫荆花。在山上野性生长的紫荆花总是在人们不注意时就掉光了叶,又会突然地在光秃的枝上长出一串串紫色小花来。只记得每到春分,在花楼水库里的水不浅不溢时,会有紫荆花漫山遍野地开着,映在蓝色湖光里美仑美奂,不由得令人心生好奇:这美丽的紫荆花怎就偏聚集在这个瑶山?怎就偏落居在花楼村?是花因村名而来,还是村名因花而得?
在见到紫荆花前,我是先见到了红果冬青树。起初我不是因紫荆花而来,是因为一棵神奇的红果冬青树而路过紫荆花,走进花楼村。因为比花更让人迷恋的是那个有故事的藤缠树。红果冬青树与一棵普提树相依相拥,彼此滋养成就一生的故事让人动容,我想,这漫山的紫荆花就是他们能化为藤缠树长相守望在此的原因吧。树是大自然最古老的表达,因为一棵树的表述,我见到了藏于瑶山的万亩野生紫荆花,紫荆花之美是邂逅所得,是亲近所得。之后每年春分前后,都会来到花楼水库,走近这一汪山中碧眼,在澄澈中慢慢品味紫荆花。古时人们用紫荆花来比肩亲情,比肩兄弟,因为这平凡又平和的花语,我更喜欢亲近她,体悟这盛世的和谐美景。
大自然是最好的调色师,待到春分至,为你呈现一幅配色无可挑剔的春花图,等你用心品读花语。
爱花之人说,愿做一枝花,无语悦人间。
品花之人说,愿与一花语,无声润心田。
(作者安欣,本名胡秀珍,江永县文联主席)
作者:安欣
责编:李勇辉
来源:永明文学 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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